周一感觉自己精神上过了一遍压面机,现在有一种被压平了的感觉,再怎么过都很顺畅。
上周的尾巴过得极为顺利,在我和HR提及自己的居留要过期的时候,她非常热心地帮我发了封邮件给Prefecture催我的材料,结果当天下午就有人开始审材料了,找我要了三份补充材料,我第二天就交了,我以为一切就会顺利通过了。
然而周一中午收到邮件,说我交的材料不对,要的不是Certificat de travail而是Autorisation de travail,是一个公司理应在雇佣我之前像移民机构申请的许可。我当时就有点心慌,因为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份文件,如果这玩意儿大家都知道,HR也不会和我一样搞错。
在等待HR的回复的时候,我陷入了一个很久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一种烦躁焦虑的状态。
让我烦躁的不止这一件事情。
上周我去看了ORL(耳鼻喉医生),他说我的鼻窦炎需要手术,而且可能是因为牙齿感染导致的。虽然看起来是个小手术,但依然是个需要全麻手术。
并没有人会在我醒来之后接我,没有人会陪我去吃一碗面。
Bref,面不重要。
接下来的可能性也很清晰,从最好的可能性到最差的可能性如下:
- 明天我奇迹般地收到材料,一切照旧,一个月之后就可以领卡,啥都没发生,白担惊受怕一场。
- 我没有收到材料,但是我的dossier并没有在72小时之内就被关闭,而是保留到了几周之后。我补上了材料,然后稍微晚一点去领卡。
- 我没有收到材料,而且我的dossier也被关闭了。HR说这种情况与其续居留,那不如直接去新申一个Passport talent,这个流程比较快,而且她比较熟,她说一两个月就可以出来。我和现公司重新谈一个灵活的离职时间,和新公司谈一个灵活的入职时间。
- 新公司不同意推迟入职时间,或者我很久都拿不到材料,新公司不要我了,我继续留在老公司,然后重新开始找工作,白耽误一年。
Well, trigger point就在这里了。
为什么我要白耽误一年?
我依然可以做很多事情啊!想到这里,我算是被压面积压完了一轮。
第二遍再过的时候,我已经极为平静。脑中想的已经是春天来了该做点什么了。
心中的另一块角落里依然有声音告诉我,这份平静是自我欺骗,其实我还是焦虑的,还是害怕的,未来仍然是为止的,仍然有很多不可预知的风险。平静只是回光返照罢了。
我不知道。确实这几天晚上都没有睡得很好,平均一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。
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想通了。可能是想通了,但是从想通到真正接受可能很长的距离吧。
但是似乎好像变了一个人。好像一下就可以“嘻皮笑脸地面对人生的难”了。虽然这些小事其实说出来都无足挂齿,但是在我心里卷过一轮之后,似乎可以笑看秋月春风了又。
想起了高晓松歌里的《麦克》:
麦克你曾经远远飘荡的生活
象一只塑料袋在飞翔
麦克你曾经象一条船
长满了离离贝壳显得荒凉
我此刻能感受到塑料袋或船一样的轻盈,被命运emporter到未知的未来。
后记:
想通之后,昨天中午去Fnac买了本《Randos Bière Grand Paris》. 在排队付钱的时候,收银大叔和顾客打趣:
“刚才那一对去Tahiti了,先生们,你们的目的地是……啊!希腊!勾起了我许多美好的回忆啊。不介意的话,先生们,我给您们一个建议,多玩儿玩儿周边的小岛,真的是太美了!……诶,好了,小票您要不?预祝您们一路顺风,旅途愉快!……小伙子,到你啦。哈我们从希腊回到了巴黎!”
“是啊先生,身边的春天,不可辜负!”我说。